来,然後在鞋底做手脚,把一把尖利的小锯和两枝细铁枝藏在挖空的鞋底处,才 再将底层黏回去,除非被人脱掉鞋子,否则休想能发现内有乾坤。他现在还不知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这些小玩意儿会有甚麽用途,只是作为未雨绸缪的措施。 弄好一切时,秋琳又来了。项少龙躲了起来,硬着心肠不理她的呼唤。秋琳 失望离开後,他便静心等待,到了黄昏时分,才离开仓库,回到了风雪漫天的街 道上。路上不时有魏军驰过,通衢处还设有关卡,盘问经过的人。项少龙知道魏 人已展开了严格彻底的搜查,於是凭着钩索攀墙越屋,几经辛苦,才到了魏国独 有的御道处。 只见两旁排列得似若士兵站岗的青槐树,均已枝残叶落,代之的是晶莹的冰 挂。项少龙耳内仍像响着信陵君介绍御道的话语,脑海泛起他的音容笑貌。想起 槐树依然,人事全非,不禁涌起神伤魂断的感觉. 只不知平原夫人是否安好? 一阵蹄声,惊破了他深情的回忆。项少龙收拾心情,藉风雪夜色的掩护,朝 公卿大臣府第集中的王宫区潜去。由於这里住的非富即贵,反不见往来巡逻搜索 的魏兵。项少龙以特种部队的身手,忽停忽跑、时缓时快地在街巷左钻右转. 最 後他在一所宏伟的府第前停了下来。门匾上雕有「龙阳君府」四个大字。 项少龙深吸一口气後,沿墙往後宅的方向奔去。到了後院才逾墙而入,肯定 没有巡逻的恶犬,才落到地上去。他并不急於去找寻龙阳君,看清了院子的形势 後,才拣取了一棵靠墙的大树,徒手攀了上去,射出钩索,挂到外墙顶上。布置 妥当後,才把血浪、匕首等物全放在树枒处。这才回到地上,一口气潜过数重屋 宇,来到後宅的大花园里. 由於大雪的关系,宅内的人都躲进屋子里,提供了他 无比的方便。 他穿过花园,沿着一绦石板路,步过一道石桥,来到一座高楼之前。只看这 三层高楼位於後院屋舍的正中间和其迫人的气势,便知这是龙阳君起居的地方了。 这时已是午夜时分,但三层楼均透出灯光,还隐有人声传了出来。 项少龙蹑足掩到楼侧的一扇窗旁,俏悄望进去。里面是个大厅,两名僮仆正 坐在门旁打呵欠。他见此情景,便知龙阳君尚未回来。所以这两个可怜的僮仆才 要撑着眼皮苦候主人回府。他项少龙来到大梁的消息,龙阳君自然知晓,刻下说 不定正在王宫与魏王增议论此事。 项少龙沉吟半晌,猛下决心,徒手往上攀去,到了最高一层,才推窗入内, 来到了他认为该是龙阳君的卧室。这间房的布置非常女性化,秀榻帷帐低垂,还 以香料薰过,弄得满室春意。在靠窗几上一盏油灯的映照下,室内陈设高雅,其 中一个橱架摆满小玩意,唯只墙上挂的宝剑显示出主人尚武的精神。 项少龙毫不客气揭帐躺到榻上去,倒头便睡。不知过了多久,足音把他惊醒 过来。项少龙坐起来,凝神瞪着正敞开来的房门. 龙阳君像脚下拖着千斤重担似 的举步走进房来,道:「你们去睡吧!」後面的僮子应了一声,自行去了。 龙阳君茫然的走进来,「幽幽」叹了一口气。项少龙低唤道:「君上!」龙 阳君「娇躯」剧震,骇然朝帐内望过来。项少龙揭帐而出,低笑道:「君上别来 无恙!」 龙阳君「花容失色」道:「少龙!你真的来了!」项少龙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低声道:「千万不要惊动任何人。」 龙阳君回过神来,凄然道:「少龙你为何会到大梁来,还暴露了行藏,现在 大王从城外调来一师二万人的精兵,正要逐屋逐巷去搜索你的影踪呢!」项少龙 微笑道:「你大王好像忘了他之能够有今天,又娶得心爱玉人为後,全因有我项 少龙哩!」 龙阳君「秀目」闪过复杂无比的神色,苦笑道:「为了保存他现在所有的一 切,大王连父母都可牺牲,何况是你。」又叹了一口气道:「少龙你太厉害,也 把我们打怕了。现在六国都认识到有项少龙一天,我们就有难保国土的威胁. 在 国破家亡的阴影下,设身处地,少龙请说我们该怎麽办呢?」 项少龙深深望进他眼内,淡然道:「那龙阳君你呢?」龙阳君微颤了一下, 垂首道:「就算我要赔上一命,对少龙仍是义无反顾。」 项少龙道:「君上果然没有令我项少龙失望,现在我在大梁可说举目无亲, 只有君上才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送我出城。」龙阳君道:「你要到哪里去?」 项少笼沉吟片晌,答道:「我想到赵国去,那处环境我熟悉多了,要回秦国 也将容易得多。嘿!有没有办法先弄点吃喝的东西来。」龙阳君道:「这个容易, 我吩咐下人弄些吃的来,就当是我肚子饿好了。」 项少龙道:「不要惊动任何人,只要有些清水和糕点就成了。」龙阳君一震 道:「你难道连奴家都不信任吗?」 项少龙歉然道:「不要多心,但小心点总是好的。现在这楼内有没有其他人?」 龙阳君答道:「只有两个僮子,该在二楼睡觉了。你在这里待一会,我到楼下取 些糕点来给你。」言罢推门而去了。 项少龙见他步出房门时两手微颤,心中暗叹,知道今日可能是来错了。没有 了龙阳君的帮助,他完全想不到逃离这大梁城的办法。刻下还要提防龙阳君找人 来逮捕他,幸好他早预料有这可能性,留下了迅速逃走的後路。心中一动,又推 窗攀了出去,来到楼下,龙阳君也刚好回到楼内。 透过窗户,只见龙阳君在厅中默默流着苦泪,不知由那里取来一个小瓶,从 瓶子倾泻出一些粉末,倒进茶盅里. 项少龙目睹这「好友」的行动,手足都冰凉 起来,深深後悔此行。不过他是别无选择,才会来找龙阳君。而直至此刻,他仍 没有半点责怪龙阳君要出卖他。 片刻後,项少龙重回三楼龙阳君的闺房内,装作若无其事的静待他回来。拭 乾了泪渍的龙阳君推门而入,捧着的托盘放了那盅加了料的清茶,还有几件精美 的糕点. 两人在一角的长几坐下,项少龙狼吞虎咽的扫清了糕点,忽地装出倾听 的神色,沉声道:「好像有人来了!」龙阳君皱眉道:「怎会有人来呢?」 项少龙道:「我刚才好像听到窗外有人声,你看看是否我听错了。」龙阳君 不疑有他,起身移往窗门处。项少龙趁机把盅内的茶泼在几下地席和墙脚间处, 然後再放回几上去。龙阳君探头左看右瞧,自然毫无发现,返回席上,坐下道: 「没有人啊!」 项少龙叹道:「这叫杯弓蛇影,现在我听到风吹草动,都觉得是追兵来了。」 言罢取起茶盅,装模作样的一饮而尽. 龙阳君眼中射出哀怨之色,默默无语. 项 少龙拍拍肚皮道:「李牧反攻中牟的战况如何呢?」 龙阳君苦笑道:「你该比我更清楚,除了你外,谁能像反掌般容容易易一举 攻陷中牟。听说李牧为你也折损了一批人。现在天降大雪,秦人援兵难以东来, 等到春暖花开时,秦军一至,李牧便只能退返长城内去了。」 项少龙放下心事,摸了摸额头,奇道:「不知是否太过疲累了,我有点昏昏 欲睡哩!」龙阳君低声道:「那就睡一会吧!明天我会设法把你送往城外去。」 项少龙装作举步维艰的站起来,由龙阳君扶到榻上睡好。他呻吟了两声,便扮作 昏迷了过去。 龙阳君唤了他两声後,伏在他身上悲泣了一会,叹道:「少龙莫要怪我,为 了大魏,我再无其他选择。」到龙阳君推门去後,项少龙跳了起来,迅速逸去。 翻过墙头,落往地上时,项少龙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无助。现在最佳的躲藏地点莫 如王宫,因宫禁森严,地大人多,更没有人敢去搜查。不过由於王宫特高的城墙 和护城河却使他望而却步。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记起了自己熟悉的那所信陵君生前所住的大宅和下面 的地道。魏无忌虽被安厘王拉了去陪葬,可是府第仍在。假若换了主人就更理想, 说不定新主人根本对下面的地道毫不知情。那敢犹豫,忙趁大雪未歇的当儿,朝 不远处的信陵君府狂奔而去。若他是龙阳君,见他失了踪,绝不会张扬开来。只 能哑子吃黄莲的把整件事吞进肚内去。否则魏王增说不定会治龙阳君以失职之罪。 约半个时辰後,他来到信陵君府南墙外的密林处,找到了那地道的进口。想 起当日背着美丽的赵国三公主赵倩由这里逃出来,更想起她温婉的性情,一点没 有沾染赵宫的龌龊气,百般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他摸着地道入口铁盖的边缘处, 试探的往上掀起。铁板应手而起。项少龙不由呆在当场。他只是存着姑且一试的 心,并不以为真个可拉开地道的封盖. 所有地道的设计,均是供人在危急时逃生的,故只能由内开启。现在这情况, 显是有人曾从这里逃了出来,而事後没有人从内将出口锁上。只从这点推断,便 可知现时大宅该已换了新人,并且不知道地道的存在。项少龙心中大喜,钻了进 去,关上了入口。从囊中取出火石,燃着了火熠子。 在闪动的火焰光线照射下,地道无限地延展开去。项少龙记起那支贯通地道 和信陵君卧室的铜管,遂放轻脚步,蹑手蹑足的往另一端摸去。因为特别留心, 发觉除了通往少原君当日居住小楼的出口外,另外还有三个出口。当然是通往府 第内不同的屋舍。走了十多丈,忽有所觉,朝地上瞧去。两锭黄澄澄的金子,正 反映着火光。 项少龙俯身捡了起来,放在手中,心中恍然。当日信陵君被赐毒酒,自知难 逃大难,於是下令爱妾亲信一类的人从地道的宝库各取珍宝逃亡,由靠石山密林 一端的出口溜走。可想像当时人人心乱如麻,仓皇逃命,连遗下了金子都懵然不 觉. 他项少龙现正怀内欠金,有了这两锭金子,自然大是不同。至少可轻易买一 匹马儿来代步。 把金子纳入囊里,继续前进,最後来到了敞开的宝库大门处。里面一片淩乱, 金银珠宝一类可携带的物品半件不留,剩下的都是玉马、宝鼎、兵器一类的大型 珍玩。其数量足可在二十一世纪作一个重量级的古物展览. 室内四壁都设了油灯, 一角还放置了装着燃油的大瓶子。项少龙心中欣然,吹熄火熠,在伸手不见五指 的室内靠壁坐下来。至少在这刻他是绝对安全。但怎样才能逃出这魏国的都城呢? 尚有两个多月严冬才会过去,他难道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躲他两个多月的时 光吗?若每天都要出外去偷取食物,上得山多终遇虎,迟早会给人发觉. 不过他 现在已没闲暇去想这些令人困苦的问题. 只有在梦乡中,他才可与远在千里之外 的娇妻爱儿们聚首共欢. 为了他们,他定要奋斗到底,好好的活着回去与她们相 会。 第六章、寸步难行 项少龙睁开眼来,眼前仍是漆黑一片,不辨昼夜,头脑昏昏沉沉,还想继续 睡下去。他是被别人说话的声音惊醒过来的,初时大吃一惊,以为有人搜捕他来 了。及见地道毫无异样,声音只来自密室一角,才恍然声音是由铜管传下来。那 支铜管既可监听密室的动静,那上面的声息自可由铜管传下来。 项少龙打着了所余无几的火熠子,然後点燃了其中一盏油灯,铜管赫然入目。 它被装在入口侧旁,闪闪生辉. 项少龙提起精神,小心翼翼移到铜管旁,把耳朵 贴上去。冰凉的感觉和人声同时传入耳内。只听一把男声淫笑道:「你的身材愈 来愈丰满了,难怪昨晚大王都目不转睛地打量你。」一个女子的声音不依道: 「若君上你把人家送给大王,奴家情顾自尽好了。」 项少龙心中叫绝,此女深明男人心理,就算明知并接受主子要把自己送与别 人,仍要表现得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果然上面房内传来亲嘴缠绵的声音。女子撒 娇道:「君上不是得去赴晚宴吗?竟偏要在这时刻逗人家。」项少龙一听下大吃 一惊. 假若现在是晚宴的时刻,那自已岂非睡了半夜一天,少说也有十个时辰亦 即二十个小时,怎会这样渴睡? 一时间他忘了去听上边男女的对话,迳自苦思。旋即醒悟过来,知道地道虽 有通气口,但始终是空气不流通,自己若非给惊醒过来,说不定会因缺氧而在睡 梦中茫然死去呢!忽闻「项少龙」三字传入耳内,忙又倾神细听。 那君上道:「现在满城风雨,甚麽大宴小宴都给项少龙闹得取消了。大王有 令,凡窝藏项少龙或知情不报者,均要抄家灭族,哈!没有一条死屍比项少龙更 值钱了,只有屍首就可得赏五百金,累得人人都在找寻这家夥。」女子道:「奴 家看他早已离城远去了,否则为何整个大梁给翻转了过来,仍找不到他半根毫毛 呢?」又叹道:「这人真厉害,要来便来,要去便去,谁都莫?他何。」 那君上陪她叹了一口气道:「他就走得轻松容易,却害死了范大人,这趟抓 不到项少龙,所有罪责都到了他这城守身上去。刚才他才来央我向大王说情。现 在大王在气头上,我才不会笨得为他惹祸上身。」旋又道:「项少龙来得真不是 时候,害我错失了欣赏凤菲的精采表演,明天她便要到齐国去,不知何时才会回 来呢?我明天定要去送行。」 项少龙这才知道三大名姬之首的凤菲刻下正在大梁,心中一动,再无心听下 去,离开宝库,溜出了地道,藏到了後宅的山林处,好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外面 果然是日暮时分,还下着绵绵细雪。 吸入大量新鲜的空气後,项少龙脑筋回复灵活,仔细思量。现时大梁唯一安 全的地方,就是这条地道,但若再给人发现,就休想脱身。龙阳君显然仍未将见 到他的事泄露出来,否则刚才那君上不会不提。不过尽管如此,对他仍没有甚麽 帮助。他又想起凤菲。这位风格独特的美女,若肯帮忙,说不定可带他离城。但 由於他们只有一面之缘,交情浅薄,她会否冒生命之险来救他呢?最头痛是他根 本不知她住在何处。且纵是知道,但要偷到她闺房去绝非易事。 一时想得心乱如麻,突有犬吠声自後院处传来。项少龙吓了一跳,急忙钻回 地道去,凭着记忆推度上面屋舍形势,由其中一个出口闯了上去,来到一座四合 院中的花园里. 这四合院就只前堂亮着灯光,东西後三厢都是黑沉沉的。项少龙 估计巡宅的恶犬这时仍关在後院未放出来,遂安心活动。凭着钩索和敏捷的身手, 他一口气越过了数重房舍,避过了几起婢仆,先到膳房趁没有人在偷取了足够的 食物,又取了一壶热茶,才溜回地道里,填饱肚子後,斗志又回复了旺盛。 无论地道或大梁,都是不宜久留。但问题是他仍没想出可安全离开的办法。 当魏人在城内外遍寻他而不获时,定会猜到他是在某一隐蔽处躲起来。魏国不乏 才智之士,龙阳君本身便是非常精明的人,迟早会想到这幢他项少龙曾逗留过的 信陵君故宅,也会想到宅下有未经发现的地道。自己偶而潜出来偷一餐半餐菜肴 或点心果腹,该不会出问题,但长此下去,定会惹起怀疑。 有了这两个顾虑後,他下了决定,必须在两日内离开大梁,否则就可能永远 都不用走了。肯定宝库上的卧室无人後,他又偷了上去,翻开箱子,取了一套御 寒的斗篷及厚袍衣物,正要离去时,房外面足音传来,接着是有人在厅中坐下谈 笑的声音。项少龙心中一动,移到门旁,拉开少许,透过隙缝往外望去。一看下 不由大吃一惊. 外面坐了三个人,另有近十名似亲随一类的人物,人人隐透紧张神色。其中 一人赫然是龙阳君。他脸色苍白,骤然间似若老了几年的样子,形神憔悴,再不 像以前般「娇艳欲滴」了。另两人一是身穿武服的将军,一为大夫服饰的中年男 子。 那将军首先发言道:「这趟我们来找平丘君,实是为了搜捕项少龙的事。」 项少龙心中一寒,知道龙阳君已猜到自己躲到这里. 那平丘君大讶道:「范将军 找项少龙,为何竟会找到这里来呢?」他一开腔,项少龙便认出他是早先在卧室 和姬妾胡混的男人。他们不在大厅见面,反避入内厅,不用说是怕泄漏风声。那 等若说他们推断到自己藏在地道里. 可以想像这大梁城守范将军,必已派人把整 个信陵君府团团围了起来。 不过他仍不太担心,因为这地道的出口在後山的密林里,远离信陵君府,绝 不容易被发觉. 龙阳君叹了一口气道:「苑将军敢以人头担保,项少龙仍未离城, 假如他仍躲在城内,那最有可能就是藏在这里了。」项少龙听他说得有神没气的, 知道他因为要逮捕自己这个「老朋友」而饱受折磨,不禁心中也陪他叹气。 平丘君色变道:「没有可能的。我早曾着人把府内每寸地方都彻底里查过, 若他在这里,绝瞒不过我们,更瞒不过狗儿灵敏的鼻子。」苑将军道:「我们曾 问过信陵君以前的手下,证实了项少龙当日该是由地道一类的通道逃出这里,不 过却没人知道地道的出入口在那处。」 龙阳君介面道:「平丘君可询问府内各人,看看有没有忽然少了食物、衣服 一类的事,便可知项少龙是否藏在地道下面了。」项少龙暗叫厉害,那还敢再偷 听下去,忙退回入口,关好盖子,拉过原先的草蓆遮好,回到地道去。然後毫不 犹豫地从後山的出口溜了出去。 茫茫雪夜中,只见魏兵点起火把,把信陵君府围得水泄不通,幸好出口处刚 好在重围之外,否则今日就是插翼也难飞. 不过他并非是已脱离了险境,而是刚 陷进了险境内。一队魏兵正朝他藏身处赶来,火把光和狗吠声,确令人心胆俱颤。 项少龙把偷来的衣物结成一个大包裹,挂在背上,依以前带赵倩离开的旧路,朝 邻近的房舍潜去。 边行边看,不由暗暗叫苦。原来附近的街道全有魏兵设下关卡,最要命是屋 顶都设置了岗哨,监视着信陵君故居附近街道的情况. 项少龙生出寸步难行的无 奈感觉,伏在路旁的草丛内。不过他很快便知这也非安全之计。一队五十多人的 魏兵,正沿街而来,以长矛插入草丛,进行水银泻地式的彻底搜索。 项少龙无可选择下,趁火光还未照到身上的时刻,爬往对街,攀上了对面一 间房舍的檐头处。这所房舍由於比附近的房子都矮上一截,所以并没有敌人放哨。 魏兵过後,他正犹豫应否藏入屋内时,马蹄声响。一辅华丽的马车从魏兵远去的 那边驶来,前後均有骑兵护送项少龙观察形势,落回地上,闪到路旁一棵大树处, 迅速攀到其中一支横伸出路面的粗干处,手足紧缠结了冰的干身。 假若现在不是正下着大雪,他绝不敢冒这个险. 这可说是一场赌博。只要那 十多名护从有一人抬头上望,保证可发现他的存在。但大雪照面打下来的时刻, 谁都只会低头看着路面。当他的心跳到了咽喉顶的紧张关头,马车来到了下方处。 项少龙先卸下背上包袱,垂手轻抛到尚差少许才来到正下方的马车顶上,然後放 开双脚,足尖点在包袱上,这才松手落了下去。因隔了包袱的关系,他点地无声 的踏足车顶处,再伏下身来,完成了这几乎在一般情况下难以完成的举动。 马车在这被变成了雪白世界的古都城缓缓而行,朝某一目的地进发. 他完全 不知道马车会带他到那里去,但却知道已经暂时离开了险地。经过一处关卡时, 魏兵不但没有问话,还肃然致敬,任由马车通过. 车内那人的身分必是非同小可, 否则怎能受到这种优待。现在连他都很想知道里面坐的是甚麽达官贵人了。 马车内似有一声叹息响起。项少龙生出好奇心,把耳朵贴到厢顶处,结了冰 的雪冻得他立即放弃了这做法。改而略撑起身体,往外望去,一看下立时呆了眼 睛。我的天!原来马车正转入御道,朝王宫的正门驶去。马车在护卫前後簇拥下, 从放下的吊桥越过护城河,进入主宫门. 在这时代里,王宫无论规模设施,都等若一个内城。为君者无不竭尽心思, 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使王宫在各方面都成为一个超级的军事据点,城堡中的城堡。 这既是要防范外敌的攻击,更重要是防止内敌叛上造反。项少龙今日糊里糊涂来 到了王城府,要离开就头痛了。他又惊又喜的进入宫门,依然躺在车上一动不动, 任由雪花把他覆盖着,若非如此,城墙或哨楼上的守军居高临下瞧来时,他就要 无所遁形。 但这恰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这麽大的雪并不常有,异日他要重施故技离开王 宫,便肯定行不通。他藏在雪底下,头脸贴在压扁了的包袱上,那可说是目下唯 一稍有温暖的地方。眼虽不能见物,但耳朵仍可听到声音。轮声和马蹄声响中, 他感到车子在宫内左弯右曲,该是朝内宫的方向驶去。 马车终於停了下来,随护纷纷甩蹬下马,四周足音纷起,只听内侍宫娥齐声 叫道:「王后万安!」项少龙差点惊呼出来,忍不住略翘起头颅,偷望下去。车 门被拉了开来。大雪飘飞下,单美美熟悉的动人背影,穿上华丽的袍服,头戴凤 冠,像一个梦般出现在他眼底下。内侍一手打起伞子,一手曲肘横举,让她扶着, 缓缓往登上一座宫殿的台阶走去,前後簇拥着十多名宫娥内侍,禁卫则林立两旁。 那种气势派头,教人无法想像她以前只是在咸阳任凭权贵采摘的妓女。 项少龙呆看着她的背影盈盈消没在台阶之上,心中百感交集。纵是明知单美 美不会出卖他,他也难以和这现时贵为王后的美女接触. 太危险了,而且说不定 单美美会像龙阳君般出卖他。 马鞭扬起,项少龙再继续这趟免费的旅程。刻下马车不用说都是朝马厩开去, 那时拖车的四匹健马解入马厩,车子则会送入仓库,立即洗刷冰雪,如不在这之 前脱身,自己便要暴露行藏。 项少龙正苦无下车之计时,马车来到一条两边大树林立的路上。项少龙暗叫 天助我也,小心翼翼蹲了起来,夹好包袱。趁那驾车的御者注意力全集中到前方 时,他站了起来。身上的冰雪似沙石般洒下时,他已探手抓着一枝横斜伸出来的 树干,离开了这既把他带出险境,但又送入另一险境的车子。'